第一章 邂逅东京

“各位乘客,欢迎乘坐香港国泰航空公司飞往日本东京的班机……”司馬枫半闭着眼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着心事:“这次到东京去学作曲,一定要有所成,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半年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东京,他可不会浪费,他拿出DISCMAN听起音乐来,并拿出纸和笔圈圈点点。他一向如此,无论到何处,三样东西不离手——DISCMAN、笔、作曲本,他热爱音乐,他觉得离开了音乐,人生也就无味了。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了,飞机着陆于日本东京羽田空港,司馬枫随人流一起走出了飞机场,在门口叫了一辆计程车,他要求司机在最繁华的银座转一圈,然后再到他在日本的朋友帮他租的房子去。司馬很喜欢东京这个城市,这里有热闹繁华的银座,雄伟壮观的Tokyo Tower, 还有紧张快速的工作节奏。这些他都喜欢。
在港区的这间房子虽不大,但对司馬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他每天早上要坐公车再换地铁才能到学校,开始时的确有点累,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一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六(土曜日)晚上……
该是放松一下自己的时候了,于是司馬来到一家DISCO跳舞。他一进去便被其中疯狂的音乐感染了,他立即走下舞池与人们一起疯狂起来。司馬跳了很长时间,累极了,他走到吧台前要了一杯啤酒,一边听音乐,一边喝酒。突然他发现在对面的一张桌子边有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好像喝醉了,而她旁边的三个男人还在灌她,其中有一个家伙还在摸她,司馬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他走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这位小姐已经醉了!”司馬用日语对那几个家伙说。
“臭小子,你管不着。老子想占她便宜,你要是也想就排在老子后头,要是不想就滚远点,少管闲事!”其中一个家伙喊道。
“住手,这事我是管定了!”司馬生气了,一拳冲那家伙打去。这一拳正好打在那家伙眼睛上,这下子可惹恼了他们,于是几个人扭打了起来。眼看司馬打不过他们,这时候那个女孩也被他们这一打给“打”醒了,她很焦急,在一旁大叫:“别打了!”
突然有人喊:“警察来了!”那三个流氓听到后撒腿就跑。其他人一见他们走后,立即把司馬扶起来坐在沙发上,老板还找来了创可贴和止血药。那女孩为司馬敷药。
“对不起,老板,打坏的东西我会赔的。”司馬看着老板说。
“没关系,你是个好人,东西不要你赔了,我去叫辆计程车送你回去。”老板转过身对其他人说,“好了,没事了,大家继续跳舞!”音乐又再响起,人们纷纷走进舞池。原来刚才根本没有警察,那只不过是老板用来吓唬那几个流氓的。
老板把司馬和那姑娘送上车后就回去了。司馬望着老板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是个好人啊!”
在车上,司馬问起了那女孩:“你怎么会喝醉的?”
“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从家里出来后到这里喝酒,没想到没几杯就迷糊了。对不起,害你被打成这样。”
“这倒是没什么。不过,我想你应该现在回家去。我们中国人有句俗话:‘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想再怎么样你父亲也是爱你的,他现在一定在为你担心呢!”
“你是中国人!”那女孩说起了国语,“太好了!”
“你也是?!”司馬的眼中也同样闪着光。
“嗯。”那女孩点点头,“我叫胡雅琪,你叫我Sandy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司馬枫,英文名Aron , 是从香港来这里学作曲的。”
“作曲家!?”
“作曲家可称不上,我可是个落魄的音乐人,我的作品从没有公司欣赏过。”
“是吗?不过,我相信你今后一定会成功的。”
“希望如此。”
“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没事,只是皮外伤,我想不碍事。”……
车子驶向港区,一路上Sandy问了司馬很多有关香港的问题。
“香港自从回归后,经济还是比较稳定的。”
“是吗?香港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好玩的地方可多了,我一时也说不清楚。这样吧,要是你以后有机会来香港玩,我给你做导游。”
“好,说好了,一言为定!”雅琪说完伸出小手指。
“好,一言为定!”司馬也伸出小手指勾住了Sandy 的手指。

第二章 同是上海人

车子停在了司馬枫家楼下,司馬枫下了车。
“你回家吧,已经很晚了。”他对Sandy说。
“你能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
“好吧。”司馬说完从口袋里拿出纸笔,将电话号码抄给了她。
Sandy接过纸,看了看,对司馬微微一笑,向他挥挥手:“Bye-bye!”车门关上,开走了。
司馬笑了笑,转身上了楼……
几天后的一天晚上。
司馬回家后一个人在家烧东西吃,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司馬拿起电话,用日语说:“喂喂,我是司馬,请问您是哪一位?”
“是我啊!”对面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您是哪一位?”
“怎么,你忘记我了。”对方一会儿又用国语说话。
“噢,原来是你呀!”原来是胡雅琪。
“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以表谢意。”
“我现在正在烧饭呢。”司馬想了想说,“这样吧,不要到外面去吃了,到我家来吧,我买了点菜,一起烧来吃,怎么样?”
“那真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赶快来吧!我家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已经来了!”
“你已经来了!?”司馬觉得很奇怪,赶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Hello!你好!”胡雅琪果然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
“你可是很狡猾噢!”
“怎么,你不欢迎我?”
“欢迎,欢迎,请进!”
胡雅琪换了鞋后,走了进来。“嗯,家里弄得不错嘛。”她把房间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谢谢你的夸奖。我一个人住,弄得够乱了。来,坐这。”
“谢谢。”雅琪坐了下来,“你在日本有认识的朋友吗?”
“有一个,不过他去大阪了,他把这旧房子留给我暂住。”司馬打开冰箱,“你喝什么,可乐还是橙汁?”
“橙汁吧。你在日本要呆多久?”
“大概还有五个月吧。”司馬把橙汁递给他,“你等一会儿 ,我马上去烧几个中国菜让你尝尝。在日本你不常吃中国菜吧?”
“嗯,你不用忙了,不好意思,原本应该我请你。”
“无所谓的,我们都是中国人,身在异国他乡,都是一家人,不用分什么彼此。”
“那我就不客气了。”
没过多久司馬就烧好了。“来,尝尝我的手艺。”
“哇,这么丰盛,我这次可饱口福了。”Sandy夹了一块尝了尝,“嗯,味道好极了!”
“喜欢吃就多吃点。”司馬很高兴,“Sandy,你祖籍是哪里?”
胡雅琪愣了一下,说:“上海,我是上海人。但因为从小就生活在日本,所以上海话基本不会讲。”
“那可真巧了,我祖籍也是上海,我会讲上海话!”
“太好了,你教我上海话,怎么样?”
“当然可以!”司馬一口答应,“来,吃菜。我去拿啤酒。”
“司馬,很有自信吧?”Sandy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你指什么?”
“女朋友方面。”
“我还没朋友呢!”司馬从冰箱中取出啤酒,问,“你喝吗?”
Sandy 接过一听,打开喝了一口,继续问道:“为什么呢?”
“从前有过一个,可是她老是埋怨我爱音乐比爱她多,后来没多少日子就分手了。”
“你后悔吗?”
“我有点后悔,过去也许我是不够关心她,我太喜欢音乐了。我总认为我缺少什么都可以,但绝不可以缺少音乐。”司馬呷了一口啤酒,继续说,“ Sandy,我是不是太不像话?”
“不,我不认为。我想那姑娘是不了解你,我就挺喜欢你这种人。”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司馬心上,司馬觉得这个女孩真的不错,很少有人会理解他。他们俩就这样谈了很久。他们谈到了生活,谈到了理想,谈到了未来,谈了很多很多……
“噢,已经十一点了,我该走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那我送你出去。”司馬送Sandy走到楼下。
“你别送了,回去吧。”
“好吧,路上当心。”
“知道了。”Sandy一招手,一辆计程车停在了他们身边。
“以后再联络。”司馬好像有些依依不舍。
“好,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晚安。”司馬说。
“晚安。”
“ Bye-bye!”司馬挥挥手。
“ Bye-bye!”
“さょなら!”司馬没完没了了。
“さょなら!”
这时司机不耐烦了:“小姐,你到底还走不走了!?”
“走,当然走。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再见!”Sandy上了车。
“再见!”
车开走了,司馬转身上了楼。

第三章 海边的灵感

胡雅琪的家座落在海边,是一幢三层楼的别墅。她父亲岩崎哲太郎是日本岩崎家族的成员,拥有一家跨国唱片公司和多间录音室,还有一家唱片制造厂;她母亲是中国人,在她出世时就因难产而死,所以胡雅琪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因为没有母爱,她从小就比较孤僻、反叛,经常与父亲吵架。她时常想象着自己的母亲,也许因为妈妈是中国人的缘故,她在读国中时就到夜校去学中文,所以现在才会说如此流利的汉语。确切地说胡雅琪是日本人,她本名叫岩崎真丽子,胡雅琪只不过是她自己起的名字罢了。但为什么她要骗司馬说她是中国人呢?……
“我回来了。”胡雅琪在家当然用日语。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父亲早已穿上睡衣,“你看看现在几点啦!”
“我回来可不是听你教训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爸爸在跟你好好地说话!”
“小姐,老爷也是关心你嘛!”站在一旁的管家说。
“他也会关心人?!他如果会关心人,我妈那天就不会死;他如果会关心人,那天就不会去开那个会;他如果会关心人,那天就不会不接电话。总之,我妈是他间接害死的,我恨他,我恨他!”胡雅琪说完就跑上了楼。
岩崎哲太郎听了她的话,脸上现出了痛苦的表情,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老爷,您回去睡吧。”
“你先去睡,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管家没办法,摇摇头,走了。

凌晨两点左右,胡雅琪起来倒水喝。突然她发觉她的背包没拿上来,于是就下去拿。当她走到一楼和二楼的中间时,她看见她父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母亲的照片,喃喃自语:“芷芬,我们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了,和你一样的漂亮。但是她总责怪我,说是我害死你的。我想你也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是我不对,我不该如此重视名利。其实,当时我们家族反对你我结婚,让他们反对就是了,他们要把我从家族除名,那就除名好了,就我现在来说都无所谓。可在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非要与他们斗一斗。就在那天我联合了很多社长,让他们联名推举我做董事长,因为场面很激烈,我怕我们家族的人再拿你我的事当把柄,所以就没有接电话,可哪知我却永远再也见不到你了。早知这样,我绝不会去开那个该死的会。都是我不好。”说着他流下了眼泪。
胡雅琪站在那里呆住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看到父亲哭。
哲太郎接着说:“芷芬,你看到了吗?我们住在海边,你最喜欢海的。我记得我们初次约会时,你穿着海蓝色的裙子,你靠在我肩膀上对我说,你希望有一天与我一起生活在海边,再生一个小孩,一起无忧无虑地生活。现在愿望实现了,你却离开了我们。”哲太郎已经泪流满面。
Sandy在一旁听得也哭了,她从懂事起就认为是父亲害死了母亲,一直与父亲对立,但她从不去试着了解父亲,现在她才知道在世上最爱她母亲的就是父亲,她后悔了,后悔以前那样对待父亲,她流着泪回到自己的房间,用被子蒙住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一大早雅琪就起来了,她悄悄走下楼来,看见父亲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母亲的照片。雅琪拿来一条毛毯盖在父亲身上,然后转身走出了门……
一个礼拜后,在司馬枫学校里。
“司馬,今天早上你弹的那首曲子真棒。我看见连老师都点头笑了,很难得的。”司馬的同学渡边说,“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Sandy。”
“Sandy?”渡边很惊奇,“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司馬看到他的表情,笑了笑。
“滴滴滴……”这时司馬的手机响了。
“喂,噢,是Sandy啊,什么事?……好,好,我马上就来。”司馬关了手机。
“噢,原来如此!”渡边“起哄”。
“什么原来如此?”司馬装作听不懂。
“是新交的女朋友?”
“不是。”
“别‘不是’了,我能看出来,接电话时那么开心,不是女朋友才怪呢。”
“好啦,好啦,随你怎么说,我得走了。”司馬说完就朝校门口跑。
“祝你顺利!”渡边在后面大喊。
“谢谢!”司馬回头笑了笑,说道。
在Mc Saloon酒吧里。司馬急急忙忙走了进去,看见胡雅琪坐在窗边,便赶忙走过去,坐下。
“对不起,我来晚了,正巧遇上塞车。”
“没关系,我也没来多久。”雅琪笑了笑,说,“喝点什么?”
“啤酒。”
“Waiter,一杯啤酒,一杯可乐。”
“最近怎么样,学校里忙吗?”
“还好,不过最近不知怎么搞的,总没有灵感。”
“灵感?”Sandy想了一想,“走,我带你去一块地方。”雅琪一把拉住司馬枫就往外跑。
“干什么,别这么急呀!帐还没付呢!”
“快走啦!”Sandy把钱往桌子上一放。
司馬枫没办法,只好跟她走,到了路口,Sandy叫了辆计程车,他们一起上了车。
车一直开到海边,他们下了车。
“这是什么地方?”
胡雅琪没有回答,还是拉着司馬一直走到沙滩,坐了下来。
“每当我心情不快时,就会来到海边。听听海浪的声音,看看海鸥在水面上飞来飞去,我就会忘却悲伤。我喜爱海,因为它能为我分担悲伤,给我勇气,给我力量,给我灵感。我希望你也能喜欢这里,希望你能在这里找到灵感。”
司馬枫从心底里觉得高兴,他认为他终于找到了心中的女孩,他真想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可是一到嘴边却变了:“雅琪,我……,我真……”
“你真什么?”
“我真……,真要感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是好朋友嘛!”
司馬枫想想还是不说了,还没认识多久,就说喜欢人家,怕人家不能接受,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你跟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胡雅琪听了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直到司馬问她:“怎么啦?”她才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呢。”
“司馬,我想起家里还有些事,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Sandy 站了起来,“一起走吗?”
“那好吧。我跟你一起走。”

第四章 爱上她了

晚上十点钟,雅琪回到家。
“小姐,您回来啦!”
“爸爸呢?”
“老爷在书房里。”
雅琪径直走向书房,敲了敲门。
“谁呀?”
“爸爸,是我。”
“进来吧!”胡雅琪走了进去。
哲太郎正坐在电脑前摆弄着,好像在查看资料。
“爸,你饿吗?我去厨房弄点东西给你吃吧。”
哲太郎听了这话惊呆了,他抬起头看着雅琪,眼睛里含着泪。
“爸爸!”胡雅琪也哭了,她从门口走到哲太郎身边,一下子抱住他,“对不起,爸爸,以前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
“爸爸不对,是爸爸害得你从小就失去了母爱,爸爸不对。”
两个人竟抱在一起大哭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管家看到这一情景,也流了眼泪,他自言自语道:“太好了,他们终于和好了!”
…… …… …… …… …… ……
“喂,我是司馬,请问您是哪一位?”司馬刚一回家就接到了电话。
“我是渡边,你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打了好多次电话,你都不在?是不是和那位Sandy小姐约会去啦?”
“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想找你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有兴趣吗?”
司馬看了看表,十点半,“还不算晚,好吧,在什么地方?”
“在Shot Bar,我等你。”
“OK!”司馬挂了电话,穿上风衣走了出去。
在Shot Bar。
“反正明天没事,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司馬说。
“说老实话,司馬有女朋友了吧?”
“没有。”司馬叫侍者再倒一杯啤酒。
“瞎说。那个Sandy怎么回事?”
“我喜欢人家,可人家不一定喜欢我。”
“怎么回事?”
“我跟她才认识一个月多,还不是很熟。”
“那就想办法跟她混熟呀!”
“有什么办法?”
“多打电话,多约她出来玩,时间长了不就熟啦!”
“对,对,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他们两人一起喝了很久,才各自回了家。
从此以后,司馬枫就经常约胡雅琪出来玩,逛街、野营、迪斯尼、银座、郊外、海滨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司馬觉得他是真的爱上雅琪了。他决心一定要将心里的话告诉她。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司馬枫就快要回香港去了。
一个礼拜天早上。
“滴滴滴……”司馬的电话一大早就响了起来。
司馬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看闹钟,才五点钟。“是谁啊?这么早打电话来。”司馬拿起了电话机,“ましまし,我是司馬,请问您是哪一位?”
“是我,胡雅琪。”
“噢,原来是你,有什么事吗?”司馬马上有了精神。
“今天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浅草寺吧!”
“好啊!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就在你家楼下,你快点准备一下下来,好吗?”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就下来。”
司馬挂了电话后,急急忙忙穿衣服,刷牙洗脸,然后就急冲冲地下了楼。
到了楼下,Sandy正站在一辆本田车旁等着他。
“上车吧!”
“这是你的车?”
“是啊,是我父亲送我的,漂亮吗?”
“漂亮!”司馬说着上了车。雅琪也坐上了车,然后她发动引擎,车向着东京市郊驶去。
在路上。
“我很高兴,你终于与你父亲和好了。”
“多亏你教育我。”雅琪一只手掌握方向盘,另一只手从车座前的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来,笑着说,“作为感谢,这个送你。”
“是什么?”
“打开来看看。”司馬打开外面的包装纸,一看,“哇,是一台MD Walkman。”
“我知道你是一位标准的音乐发烧友,所以我就送你一台SONY 的MD Walkman,让你能录你想录的歌。”
“太谢谢你了!”
“喜欢吗?”
“当然喜欢!”
车很快就到达了浅草寺。
“这个寺庙真的很大噢。”司馬环顾了一下四周。
“那当然啦。听说在这里如果你诚心诚意来许愿的话,就一定会实现,很灵的。”胡雅琪拉住司馬的手,“走,我们也去试试。”
他们两人一起来到神像前,胡雅琪双手一合,然后闭上眼睛。司馬也学她的样子许起愿来。
司馬心想,如果雅琪问起他来,他一定把心中所想的告诉她,那就是希望与她永远在一起,永远都那么快乐。
可是当雅琪和他一起去抽神给他们的回答时,他的心就凉了一大半。雅琪抽中的是吉,而他却是末吉。
在那写着末吉的纸条的背后写着“你心中所想的,要想实现必将经历重重困难,只有不畏困难,披荆斩棘,才能拨云见日、苦尽甘来。”
“司馬,你知道我许的是什么愿吗?”雅琪拍了他一下。
“哦……不知道。”
“我希望我的父亲身体健康,希望我自己将来能有一个好归宿,希望你——我的好朋友将来事业有成。你呢,你求神答应你什么?”
“哦……哦……也没什么啦,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事情,能不能实现都无所谓啦。”“唉,人家根本就只把我当成是她的好朋友,我还是别讲了。”司馬心里这么想。
“司馬,喂,你在想什么哪?”
“哦……没,没什么!”
“你快结束学习回香港了吧?”
“是啊。还要交一篇结业作品就可以了。”
“结业作品?想好题目了吗?”
“还没呢,连一点头绪也没有。”
“要不要我帮你想想?”胡雅琪问。
“你行吗?”司馬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可别小看我啊,我作曲虽不会,但作诗还是不错的。关于词就交给我了,曲由你负责,怎么样?”
“好吧,那就试试看吧!”司馬也只好这么回答。
“走,我们到那儿看看!”胡雅琪又拉住司馬的手向另一处人多的地方跑去……

第五章 Happy 2000

晚上八点钟,雅琪的本田跑车驶到了司馬的家门口。
“今天开心吗?”胡雅琪问。
“开心!还有,谢谢你的MD!”司馬打开车门,下了车,“不上去喝杯咖啡?”
“不了,要回去了,再见!”
“再见!”司馬看着胡雅琪的车驶远,直到看不到了,他才上了楼。
这天司馬很早就上床睡觉了,也许是白天玩累了,他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不知是什么时候,电话铃响了。
“滴滴滴……滴滴滴……”响个不停。
司馬打开灯,揉了揉惺松的眼睛,看了看表,已经半夜三点了,谁那么晚了还打电话来。
“ましまし,我是司馬,你是谁呀?那么晚打电话来打扰人家睡觉!”司馬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对不起,打搅了,我是胡雅琪。”对方传来了雅琪的声音。
“雅琪?!你在搞什么名堂啊?这么晚还没睡。”
“兴奋的呀!”
“兴奋?!有什么好兴奋的?”
“你听我说嘛!我回到家后一直在考虑有关作词的事,终于在我百般斟酌下写出来了。”
“噢,写出来了,太好了!叫什么名字?”
“就叫‘HAPPY 2000’。”
“‘HAPPY 2000’是什么意思?”
“2000年不是快到了吗?就取名‘快乐2000年’,以此表现一下年轻人的心态,你看怎么样?”
“想法是不错,不知词写得怎么样?是不是适合谱曲。”
“所以就要请你来看一看呀!”
“现在?!”
“对,现在!我快等不及了!”
“好吧,在什么地方?”
“在我带你去过的那个海滩边,好吗?”
“好,我这就去。”
“谁先到就等谁,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司馬放下了电话,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当司馬来到海边时,Sandy早已来了,她站在海边,一见司馬来,就高声喊道:“这里,这里!”
“早来了?”司馬问道。
“没有,我也刚到。”
“对不起,这么晚了很难叫到车。”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真不好意思半夜叫你出来。”
“没关系。噢,对了,那首歌词让我看看。”
Sandy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司馬,司馬拿过来展开:“Happy 2000……”
看着看着,司馬脸上露出了笑容。站在一旁的Sandy忙问:“怎么样,我写的怎么样?”可司馬只笑不说话。
“怎么样?你到是说话呀!”胡雅琪着急了。
“要我怎么说呢……”司馬故意卖起关子,板起脸来。
“什么嘛,装正经!”Sandy不高兴了。
“把手伸出来。”司馬笑着说。
雅琪把手伸了出来,司馬用手拍了她的手一下,高兴地说:“写的太好了!”
“真的,太棒了,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呢。”
“写的很好,剩下就交给我来作曲了。”
“嗯,那可得快点,我快等不及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他们俩在海边一起等到日出,这一晚真的是太难忘了。
……

第六章 离开东京

几天后,司馬枫终于将《Happy 2000》的曲子写好了,他刚把稿子交给老师后就急忙打电话给胡雅琪,两人约好了在海滩边见面,司馬枫决定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胡雅琪,因为自己很快就要回香港了,再不说的话就要来不及了。
司馬早早地来到海边,在那儿等着;而胡雅琪正准备出发,正好她的中学同学晴美子来了。
“咦,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别告诉我你要结婚了?!”
“答对,中奖!”
“真的,不可思议!”
“什么不可思议,难道我不能结婚啊!”
“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以前不是说要当修女的吗?”
“谁说我要当修女的,我只不过说我不见到好的就不结婚!”
“那就是说你遇见好的了?”
“那当然!”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还有约会呢!”
“什么约会,是个男的?”
“是的,小姐,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你就少说点吧!”
她们两人一起上了那辆本田车。雅琪发动了车向海边驶去。
“真丽子,还记得坂元君吗?”
“干嘛提他?”
“你们以前不是很要好吗?”
“那都是陈年往事了!”
“当红歌手坂元秀俊知道吗?”
“不是很清楚。难道是坂元君?”
“正是。我结婚时也邀请了他。”
雅琪想了一会儿,说:“你什么时候结婚?”
“下个礼拜六。我想请你当我的伴娘,行吗?”
“当然可以。”
“好了,就到这停吧,我还要到百货公司去逛逛呢。”
胡雅琪把车停在了路边,晴美子下了车,突然喊道:“你看,坂元君!”没等雅琪转过神来,晴美子已跑到了马路对面。只见晴美子与坂元高兴地聊着,还向胡雅琪使劲招手,示意她也过去。这时坂元也朝胡雅琪这边看了看,向她点点头,Sandy也向他点点头,然后就开车走了。
车很快驶到了海边。
“对不起,路上遇到了一位朋友,耽搁了一些时间。”
“没关系,我也来了没多久。”司馬把手中的花递给她,“这个送你。”
“啊,好漂亮!”
“谢谢你,我的作品已经完成了,稿子已经交上去了,估计我可以得一个高分!”
“太好了,真要祝贺你!可惜这里买不到香槟。”
“我们沿着海边走走吧?”司馬建议。
“好啊!”
他们两人一起沿着夕阳下的海边漫步着,谁都没说话。
终于,司馬决定打破僵局。
“雅琪。”
“什么?”
“我……”
“你什么?”
“我……,我想……”
“滴滴滴,滴滴滴……”司馬的手机响了起来。
司馬赶紧从上衣口袋中取出手机,“喂,我是司馬……,妈,是您!……什么?!爸生病住院了!……好,……我马上赶回香港,……好,就这样,再见!”
“是香港打来的?”站在一旁的Sandy问。
“嗯,我爸心脏病发作住院了,我必须赶回香港。”司馬一边回答一边拨航空公司的电话。
“喂,是香港国际航空公司吗?我想问一下,最近的一班飞往香港的班机是什么时候?……是今天晚上七点钟的,好,谢谢!”
“我现在就得回去了,Sandy,你能送我一程吗?”
“当然可以。”
就这样,司馬匆匆忙忙回到家中,整理好东西,Sandy又把他送到机场。
在羽田机场候机大厅里。
“对不起,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你……”
“没关系,等你再来东京时再谢我好了。”
“一定!”
“到那时加倍噢!”
“一定!”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进去了。”
司馬枫似乎有些舍不得走,他看了看手表,无可奈何地说了声:“再见!”
“再见!”
“Bye-bye!”
“Bye-bye!”
“さよなら!”
“さよなら!”
司馬一边向Sandy挥手一边向后退,直到退进了里面。
…… …… ……
胡雅琪开着车驶在回家的路上。不知怎么的,她的脑海里一会儿出现司馬,一会儿又出现坂元。
Sandy急着回家,所以车开得挺快的。车刚开到港区,谁知路中间突然有一个小孩横穿过来,Sandy一慌张猛一转方向盘,谁知对面车道驶来了一辆货车,Sandy的那辆本田跑车一头撞了上去。只见本田车被弹到了马路护栏上翻了过来,而Sandy也昏过去了……

第七章 怎么回事?

司馬枫一下飞机便赶到了医院。幸好医生说他父亲病情已经稳定,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司馬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了,医生。”
“没关系,这是我份内的事,你母亲和你的女朋友才叫辛苦呢!”
“女朋友?!怎么回事?”司馬觉得茫然。
正在这时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走了进来。
“喏,你的女朋友来了!”
司馬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Rain,司馬的大学同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见了,怎么现在突然出现,还被人家认为是他女朋友?
“咦,司馬,你回来啦!”
“嗯,Rain,好久不见!”
“啊,你不是他女朋友啊!我看你对他父母亲那么好,还‘伯父,伯母’叫的那么亲热,我还以为你……”
“我不是他女友,我们是大学同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见了。最近我在医院做临时义工,看到他父亲病了,司馬又不在,所以过来帮帮忙。”
“噢,是这样啊!对不起啊,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医生走后,司馬和Rain一起走到了医院的花园里。
“你现在在干什么?”司馬问。
“我?我现在在做律师,同时兼做义工。你呢?”
“我嘛,办公室已经不坐了,干我有兴趣的事——写歌。”
“我早就料到了。很好嘛!”
“有什么用?!至今无人欣赏!”
“那有什么的!放心,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我相信你!”

胡雅琪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父亲,接着是坂元。
“爸爸。”胡雅琪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无力说话。她想坐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别动,别动,真丽子,你伤没好,不能乱动。”
“爸爸,这是哪儿?我怎么了,我只记得有一个小孩横穿马路,我急刹车,撞到了货车,后来……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那时正好坂元君经过,用车把你送到医院。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幸好你现在醒了。”
“坂元君,谢谢你!”
“没什么,幸好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还有擦破点皮,人醒了就没事了。不过车可是报销了,还有你的手机和MD机也完蛋了。”
“都怪爸爸不好,送你那辆车,你要是没车也就没事了。”
“这怎么能怪您呢!是我自己不好,开车不小心。”

司馬和母亲,还有Rain一起把父亲接了出来。晚上,司馬安顿好父亲后,便和Rain一起约了大学里另一个好友——大熊一起出来聚一聚,他们一起来到一家酒吧,每人要了一杯啤酒。
“嘿,Aron,这次到东京,有什么收获吗?”大熊问。
“收获不小,我觉得我学到了很多好东西。”
“我去打个电话,你们慢慢聊。”Rain站起来说。
Rain走后大熊坐到司馬的身边,又问:“那有没有结识女孩子?”
“有是有一个,不过还没有挑明。”
“幸亏没有挑明,要不然Rain怎么办?”
“什么呀?!Rain只是我的好朋友。”
“可人家不把你当成好朋友啊!……我在大学时就发现了!”
“不可能的……”司馬喝了一大口啤酒,想了想。
“咦,这是什么?”大熊指着司馬的上衣口袋。
“是一部MD Walkman。”司馬拿出来递给他。
“哪来的?这种机型香港没得买啊!”大熊拿在手里左看右看。
“那女孩送的。”
“她对你不错嘛!”
这时,Rain正好回来:“你们在说什么呢?咦,这部MD不错嘛,Aron ,你的?”
“嗯,我在东京买的。”司馬说完朝大熊看看。
…… …… ……
回到家,司馬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想到刚才大熊的话:“‘可人家不把你当成好朋友啊!……’,胡雅琪不是也把自己当成好朋友吗?不行,不能让她蒙在鼓里,我要让她知道我喜欢她。对,现在给她打电话!”
司馬拿起手机,拨了Sandy的号码,可听筒里却传来日语:“对不起,此电话号码是空号,请尝试拨打正确号码。”
司馬又拨了一次,还是这样,怎么回事?!?!?!

胡雅琪住医院的几天,坂元几乎天天来探望她,每次来总要带来一些好吃的和好玩的,所以Sandy也从未感到过寂寞。不久她便出院了。
一天晚上,胡雅琪在自己房间里整理东西,她不小心将一本书弄掉在地上,当她拾起来时发现里面有一张信纸,原来那是她写的那首《Happy 2000》。这使她又想起了司馬:“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
这时她父亲敲了敲门。
“进来吧!”
“真丽子,在干什么呢?”
“我在整理东西。”胡雅琪赶忙将那纸放进了书中。
“真丽子,爸爸问你,你觉得坂元君这个人怎么样?”哲太郎坐了下来。
“不错啊!”Sandy一边理书一边小声回答。
“真丽子,你也不小了,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爸爸,我知道了。关于坂元君,我会考虑的。”
“你不喜欢的话,尽可以对爸爸说,爸爸只是给你一个参考,绝不强迫你,你好好想想,爸爸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胡雅琪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默……

司馬枫这几天一直精神不振,他几乎每天都要打一次那个电话号码,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行,我要回到东京去,去找她!”司馬想到这,马上从沙发上跳起,跑回自己的房间去整理行装。
“阿枫,你在干什么?”妈妈问。
“妈,我要去东京一趟,还有一些事未办好。过两天我就回来。”
“好吧,你赶快回来噢!”
“知道了,妈!”司馬合上箱子,“妈,我现在就走了!”
“现在就走!?这么急,吃了午饭再走嘛!”
“不行,飞机是一点的,我怕来不及,午饭我到机场去吃了。”司馬说完就拎着箱子走了出去。
……
在东京一警察局里。
“对不起,麻烦你帮我找一个人好吗?我来东京找她,可惜地址丢了,电话又打不通。”
“你把这张表填好。”接待室里的警察说。
司馬把表填好后交给了那个警察。只见他走到一台电脑前,过了一会儿,他说:“对不起先生,我查过了,东京根本就没有您要找的这位小姐,也许您搞错了。”
“不可能,你再查查!”
“对不起先生,我已经查得很仔细了。”
司馬失望地走出了警察局。
在电信局。
“对不起先生,您无权查看用户的资料,除非您是警察执行公务。我只能告诉您,此电话号码已被注销,其他就不可以说了。”
“我真的有急事,我要找到她!”
“对不起。”……
司馬无可奈何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以前那间Disco,司馬走了进去。他走到了Bar台边,要了一杯啤酒。突然,他看见舞池中间有一位女孩很像Sandy,他立刻冲过去,拉住那女孩:“Sandy!”可等那女孩转过脸,他才发现,“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从Disco出来后,司馬又走到了以前那个海滩边,可那儿一个人也没有。“每当我心情不快时,就会来到海边,听听海浪的声音,看看海鸥在水面上飞来飞去,我就会忘却悲伤……”当时Sandy说的话又回响在司馬耳边,可现在人却已经不在了。
“Sandy,你在哪儿啊?!”司馬对着大海大喊。

第二天,在司馬学作曲的学校里。
“司馬君写的歌太棒了,得了第一名当之无愧。”渡边对另一位同学说道。那位同学也赞成地点头。
就在这时,司馬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司馬?!你怎么来了?”渡边迎了上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毕业作品得了第一名,老师已经将它推荐给了唱片公司,这回你可发达了。怎么样,今晚我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司馬什么都没说,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啦?司馬。”
“Sandy不见了……”司馬好不容易冒出这句话来。
“怎么回事?”
司馬把事情经过讲给了渡边听。
渡边听后,想了想说:“会不会她用的是假名?”
“不知道。”
“这样吧,司馬,你先回香港去吧,这儿我来帮你找。我有几个好朋友在报社做,叫他们登个寻人启事试试,或许她看到了启事会跟我们联系。反正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你看怎么样?”
“好吧,那就拜托了!”
“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渡边拍了拍司馬的肩膀。
就这样,司馬坐飞机飞回了香港。

第八章 如果可以再見你

也许上天也同情司馬吧。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司馬的事业可谓一帆风顺。先是在日本的毕业作品受到了一家跨国唱片公司的欣赏,签约成为他们的专职作者;接着是在制作唱片时,初试歌声便受到制作人们的一致好评,出了首张唱片《Happy 2000》大受欢迎;最好运的是被提升为该唱片公司香港区的制作部经理。虽然在事业上司馬十分得意,可有一件事却总使他郁郁寡欢,那就是一直未能找到Sandy。尽管渡边几次登报寻人,却一直没有消息,Sandy这个人如同消失一般,难道再也找不到了?司馬每天只能用工作来消磨时间,平时极少有娱乐活动。就这样一晃半年过去了。
在公司会议室里。
“好,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总裁宣布,“司馬,你留一下。”
等其他人都走后,总裁对司馬说:“司馬,马上就要到2000年了,总公司决定把各分公司的优秀人才聚集在一起,在除夕夜开一个庆祝会。公司决定派你去,这是机票,你回去准备一下。”
“总裁,我才来公司半年,让我去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工作那么认真,是该放松一下,我决定了,你不必推脱。”
“好吧,谢谢总裁!”

一周后,司馬启程飞到了东京。下了飞机后,他径直赶到了从前那家Disco,一切都没有变,舞池中还是那么多人,音乐正播放着司馬与Sandy合作的那首《Happy 2000》的日文版,司馬要了一杯啤酒坐在一边,一边喝一边想着过去。
“哎呀,是你来啦,小伙子!”是店老板。
司馬向他点点头。
“那位和你一起的姑娘呢?”老板问。
司馬什么也没回答。
“以后叫她一起来,一切消费我请客。”老板笑道。
司馬也冲他笑笑。
“你随便喝,我忙去了,失陪!”老板说完就走了。
司馬喝完一杯后,付了钱就走了。
第二天,他走遍了曾经与Sandy到过的每一个地方,回忆着过去。“Sandy,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啊?!”司馬既痛心又无可奈何。走了一天以后,司馬回到饭店,换了套礼服去参加晚上公司举办的晚会。
晚会是办在公司董事长的别墅里的。到场的人很多,包括很多社会名流和娱乐圈名人,渡边也被邀请来了。司馬租了一辆丰田轿车,在保安的引导下,他把车开到了车库里。当他刚把车停好时,他发现旁边停着一辆最新款的本田敞蓬跑车,他想起以前胡雅琪也是最喜欢本田跑车的。
当司馬刚进入房间,他便被别墅的豪华所吸引。他欣赏着这里的一切。“司馬,是司馬吗?”司馬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渡边。
“渡边!你也来啦!”司馬见到渡边很高兴。
“刚来一会儿。你来东京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去接你呀?”
“那怎么好意思呢!你那么忙。”司馬凑近渡边说,“有什么Sandy的消息吗?”
渡边摇摇头,说:“一直没有。我几乎找遍了日本,也没有一点消息。”
司馬听后低着头一言不发。渡边刚想安慰他几句,董事长走了过来:“渡边!”
“董事长!”渡边喊了他一声。司馬听见渡边叫那人“董事长”后也跟着叫了一声。董事长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馬,说:“你就是司馬枫,司馬君吧?”
司馬点点头。
“果然一表人材!”董事长笑了起来,“来,我来给你介绍。”他指了指他身边一位年轻人,“这位是日本的天王级歌手,我的未来女婿—坂元秀俊,坂元君。”
“司馬君,以后还要在作曲方面多请教您呢!”坂元伸出手。
“哪里、哪里!应该是互相学习才对!”司馬握住了他的手。
“来,我再来为你介绍一下我的女儿。”董事长笑着说,“真丽子,过来一下!”
这时,在不远处一位身着白色晚礼裙的女子转过身向他们走来。司馬看了她一眼…………司馬惊呆了,“天啊,是胡雅琪!是她,没错,她的脸,她的笑,她的眼神,没错,是她!!!”这时,真丽子也看到了司馬,她竟站在原地不动了。“真丽子,过来呀!”当她爸爸再叫她时,她才回过神来,缓缓走过来。
“这是我女儿,岩崎真丽子,虽然再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可还像一个小孩一样贪玩。”
“岩崎小姐,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司馬说。
“是好像见过……”
“是吗?那你们很有缘分喽!”董事长笑道。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唯独司馬和真丽子。
整个晚宴司馬一直没有过好,司馬内心很矛盾,不想揭穿一切,可那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啊!可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她一定很爱那个坂元。坂元的确很出色,可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骗我?”司馬心中不停地问自己。
这时渡边走了过来,“司馬,真丽子就是胡雅琪吧?”
司馬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看你们的表情就猜出来了。可惜啊,她还有几个月就要结婚了。听说坂元是她的初恋情人,日本媒体称他们的结合将是金童玉女!”
司馬听了这一番话,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冲了出去。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真丽子望着门外,眼中流露出惭愧的神色……
司馬开着车在路上飞驰着,车速一下子开到了120公里,他一边紧握着方向盘,一边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这时后面有辆警车追了过来,司馬没办法只好把车停在一边。罚了款之后,警察警告他说:“以后不许再开快车了,要不然,我们有权没收你的驾照!”司馬点点头,把车开走了。
真丽子一个人来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她坐在窗边,呆呆地看着书桌上放着的一摞厚厚的报纸,上面每一份都登着司馬寻找胡雅琪的启事。她想了很久很久以往的事,也不知是几点钟,她拿起电话,拨了司馬的手机……
晚上一点钟司馬才回到饭店,进了房间,他扑的一下倒在床上,他还在想刚才晚会的事。这时,手机响了。
“ましまし,我是司馬。”
对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回答:“我是Sandy。我有话对你说。……”
司馬来到刚才与Sandy约好的海滩边。过了一会儿Sandy赶来了,开着那辆跑车。两个人见面后,什么话也没说。司馬坐了下来,面对着海,Sandy也坐了下来。过了好长时间,Sandy开口了,这次她用的是日语:“我的名字叫岩崎真丽子,胡雅琪是我用的中文名,是为了纪念我死去的母亲我自己起的。她是中国人。对不起,我也不想骗你的……”
她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我的初恋发生在我的中学时代,对方是我的同学。在最初的时候,我完全不喜欢他,每次一见面便吵架,但渐渐开始我的目光停留了在他身上,经常都挂念着他:‘究竟现在他正在做些什么?’不知不觉间,我喜欢了他,其实这只是普通不过的一回事……第一次约会我们结伴去看他喜爱的乐手的演出,我送了一张票给他,问:‘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去看?’当时,我希望令自己符合他的兴趣,喜爱他喜爱的音乐、时装、书本等等。那一次我俩去看演唱会,我已经渐渐模糊了,因为当时实在太紧张了。你走了以后,我们又相见了,当然他改变了不少,他已经成为了一名歌手,但他喜爱的音乐依旧没有变,他依旧去看我们第一次约会时那乐手的演出,而我,也依旧喜欢他。”
司馬听完了Sandy的话,站了起来,走了。而Sandy依旧面对着大海,这时,东方的太阳正在升起,2000年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一年后……
司馬跳槽进了另一家唱片公司,成立了一家工作室,成绩一直不错。这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样走进办公室,刚坐到录音房机器前,看到桌子上一份报纸,上面写到:“日本天王巨星坂元另结新欢,唱片巨头之女Sandy出走美国。”司馬一把拿过来仔细读了一遍,“什么?Sandy出走了,她没有与坂元结婚?!”司馬站了起来,“Sandy现在一定很伤心,不行,我要去找她!”
第二天,司馬将工作安排妥当后,立刻飞到了东京。他来到Sandy的家。见到哲太郎后,他说明了来意。
“你和真丽子的事,她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Sandy现在在美国什么地方?”
“不知道,只知道她买了一张去洛山矶的单程机票,我派人去找过她,可惜没有找到。”
“我再去试试看!”司馬说。
“好吧,希望你能找到她。帮我劝劝她,这孩子,太倔强了!”
第二天司馬又飞到了洛山矶,可惜经过几天的寻找,没有一点线索,虽然登了寻人启事,可一点回音也没有。司馬没有办法,只好回到香港。
几天来,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他回想着过去发生的每一件事,回想着Sandy的一切。“Sandy,如果可以再见你,我愿弄清一切;如果可以再见你,我愿抹去一切,从新开始;如果可以再见你,我愿放弃一切,只为你……”司馬写下了这首思念之歌—《如果可以再见你》。
没多久司馬的专辑《如果可以再见你 Only For Sandy》在全球出版了。司馬真的希望Sandy能听到这首歌,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声。“她会听到吗?”司馬问自己。
从此以后司馬似乎是退出了歌坛,他不再写任何歌曲,也不再参加任何活动,独自一人来到美国,决心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找过来,一定要找到胡雅琪。就这样又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由于父亲的身体不适,司馬不得不返回香港。
在探视完病人之后,司馬和母亲一起走出病房。
“阿枫,答应妈,别再离开香港了,好吗?你爸身体不好,家里就全靠你了。”
“放心吧,我不走了,在这儿陪您和老爸。”司馬扶着母亲一起走出了医院。

在美国某一个小城市。
在城市的东区有一家华人开的杂货店,主要经营一些中国货。店老板是地地道道的广东人,他住在此地已经有十多年了,而他的生意也越来越好。特别是最近他雇用了一名新的助手后,由于她会讲日语,就连附近的日本人也常来光顾,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
“Sandy,东区52号大街的张太太要的货已经到了,你帮我送去,好吗?就开我的车去!”原来老板的新助手正是胡雅琪。
Sandy按照老板的吩咐开着车赶去了。52号大街离这儿不远,Sandy很快就到了张太太的家。把货全部送到后,胡雅琪并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开车到了一家唱片店。她每个月都要光顾一次这里,买一些唱片回去,因为这家店是全市少数几家可以买到香港、台湾等地国语唱片的地方。Sandy在唱片架边看着,突然她发现架子上有一张司馬枫的唱片,她赶忙拿了下来,只见封面上写着:“如果可以再见你,我愿弄清一切;如果可以再见你,我愿抹去一切,从新开始;如果可以再见你,我愿放弃一切,只为你……Only For Sandy。”
“胡小姐,这张唱片是从香港直接运过来的,已经脱销好久了,今天刚刚才补到货,很好听的。”店老板早就认识了经常光顾的胡雅琪。
“好吧,我买一张。”胡雅琪在手提包中拿出钱包。
“听说司馬枫不唱歌了,这张是最后一张唱片,是献给他的爱人Sandy的。这个Sandy真幸福,要是我是她的话,才不出走呢,司馬枫多好啊,现在到哪里再去找那么好的人啊!”店老板一边收钱把唱片装进包装袋一边说。
这时,胡雅琪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问老板:“老板,电话借我用用行吗?”
“用吧!”
胡雅琪拿起话筒,拨了号码,等通了以后急切地问:“是航空公司吗?请问距现在最近的飞往香港的航班是什么时候的?”……

陈梦海 著
2000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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